“我……”被冯如萱这一挑唆,柳芸娘不由微怔,柳轻蝶则倏地目露狡黠盯紧了冯如萱。
从冯如萱身上,柳轻蝶嗅到了与她大哥同样的危险味道,不明缘由柳轻蝶愿意相信冯如萱,相信冯如萱能帮大姑夺回被二姑母江玉燕抢走的一切。只是柳轻蝶怕大姑不肯,也不知道冯如萱有没有本事说动她大姑。
“不瞒如萱你说,我已无心再争,哀大莫过于心死。我的心已随当年我那苦命的孩子去了,我……”柳芸娘说得悲切,让人听闻不由为这位苦命的母亲而心生怜悯,暗抚泪水。
“王妃的心真已死了吗?王妃可曾听过这样一句:逝者已逝,唯留生者当要自强不息!再者,小公子去了,难道王妃就要天天念着小公子,而固执地不肯宽恕自己?小公子的在天之灵见王妃天天以泪洗面,他会开心,会安心吗?”冯如萱这番苦劝,不知怎得竟敲中了柳芸娘的心门。
柳芸娘何尝不是这样地一次次地劝自己,可她却劝慰不了,放不下,依旧想不开,倒是冯如萱,柳芸娘不知道为何这番话从冯如萱嘴里说出,她倒是听进去了几分,许是冯如萱是个外人的关系。
“可我……”柳芸娘不由垂首,她自知她这身扮相,换也罢,不换也罢,只能是换汤不换药,她的容颜已老,当年的丽颜已不在。
十九年未曾顾忌这些,怎可能凭借一身光鲜的装扮,就能掩去近二十年逝去的年华,再者王爷的心一开始就不在她身上。不是她柳芸娘不想争,而是她柳芸娘争不过,根本不是江玉燕的对手。当年她还是凭借最好的年华,最出众的外表,还有先诞下王爷的子嗣,也只才堪堪赢了江玉燕一分,而现在。难道要她一个半老徐娘去予风韵犹存的江玉燕争吗?她输不起啊!
“王妃只要告诉如萱,想不想重拾王爷的心,就好。”冯如萱只给了柳芸娘两条个选择,一是想,一是不想,反正就两个答案,选择起来也容易。不过,冯如萱料定柳芸娘现在给不了她选择。
“大王妃,如萱的时间有限。如萱并非长安本地人士,此次来京城也仅是帮爹爹筹措家里生意。如萱最多只能再在长安多逗留两三日,便要赶回家乡与父母亲团聚,一起过中秋,所以……若是王妃现不好决定,可以明日差柳小姐前来,予如萱告知您的选择。”
“我?”柳轻蝶不由瞪圆她那双水灵亮眼。
“怎么?柳小姐不肯,如萱还以为柳小姐定会欣然点头,替大王妃跑这一趟呢。”冯如萱冲柳轻蝶嫣然一笑。
柳轻蝶倏然地打个颤,这才明白冯如萱笑里的深切含义:“好,明天我代大姑来传话给如萱姐姐。”柳轻蝶当仁不让道。
柳芸娘光顾着思索冯如萱给她出的难题了,未曾注意到互换眼色,相互对笑的两个人儿。若见两人的笑容,想来柳芸娘定能猜到她已被侄女胳膊肘向外地卖予冯如萱了。
临走,冯如萱除了捧出柳芸娘看中的鸳鸯荷包,还有捧出了几件样式款式皆属冯如萱铺里最好的,押箱底的冬衣一并赠予了柳芸娘,冯如萱紧收了成品钱,又告诉柳轻蝶明日来,会再卖柳轻蝶一些胭脂水粉及首饰,都是她冯如萱特制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