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世界上的失控，
从一开始就已注定。
无论你是克制还是放任。
就像你看一场老电影，
结局早在那里。
————【两种失控】————
原城脸上几乎快要成型的惊喜表情来了个急刹车，很快绷紧成面无喜怒的样子。
他抬着头，把背挺得笔直，仿佛刚刚无事发生，不想原镇揪着他的表现质疑他。
原城知道自己的毛病，他总是会一不小心就被李可薰牵着走。
每每快要犯不记痛的毛病时，再想起李可薰曾毫不犹豫地答应南星阔跟他分手，那些不争气的，想要去找李可薰的念头就会被浇灭。
他知道，李可薰昨天的解释勾起了他的旧毛病，刚刚脱口而出的反应就是来自于此。
可他更知道，李可薰的解释跟胡稞稞发来的视频截然相反。他吃够了李可薰的亏，再回头他真就是个傻子。
原镇没追问原城的惊喜反应，他对于自家弟弟肚子里都是些什么心思实在过于了解，要说意外，只有李可薰让他意外。
原镇本以为李可薰为了获取他的好感，在这个点似乎更可能说自己帮忙处理劳动纠纷是为了原城，不求任何回报，没想到李可薰却主动又冷静地跟他谈起了条件，还是这种条件。
原镇的视线停在李可薰身上，唇边勾着的弧度似笑非笑，令李可薰捉摸不透。
“你提这种要求，要是最后跟阿城没成，可就都泡汤了，不改改？”
“不改。”
李可薰自问自己这人，其他本事没有，但认定了喜欢一个人就脑子不知道转弯地死磕到底的劲，还是很持久的。只要原城一天没有回头，她一天都不会放弃。
她也不是叶轻箐，有机会就抓着，能提条件一定提，绝不掩饰自己的企图心。
原镇点头：“不过……还有个要求。”
李可薰心头一紧，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达成：“您说。”
“上次大厅里你见过的那位宋小姐，她在你们银行的贷款是不是没批下来？”
李可薰一怔，她以为原镇要提的是对她的要求，怎么知道竟是完全不相关的事：“我问过同事，说是她们公司评估上欠了一点，因为不太保险，没批。”
“怎么样才能让她公司的贷款通过？”
原镇这话一出，原城立刻有些炸毛地跳了起来：“哥！”
原镇没理原城，一点不受影响地接着问：“我以我个人和房产提供双重担保，再去找找熟人，可以吗？”
李可薰点头：“您跟行长那么好关系，应该是可以的。”
“那好，你帮我去办这件事。”原镇补充，“保密。”
李可薰大致见过原镇那天在大厅对宋素媛的态度，着实不像太热情，她搞不清楚原镇怎么突然就要帮宋素媛这么大忙。
而且……如果真想帮她，原镇自己也不缺那点钱，直接借给宋素媛就好，为什么非得大费周章地通过他们银行来办这件事，还要求她保密，不让宋素媛知道。
尽管李可薰满腹疑惑，但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，她很快点头应承下来。
原城急到扯住原镇：“哥！是不是她刚刚来找你，又跟你讲了什么？你可千万别心软啊！我跟你说，这女人讲的话一句都不要信！”
与原城的激动截然相反，原镇的声音冷静得没有温度：“我说过你不要管我的事。”
原城越加着急，只恨他不能说服原镇：“不是！哥！你这么精明的人别犯糊涂好不好？！你以为她没有困难会来找你？！这都十几年了！！”
原镇并没打算跟原城辩论，他站起来，直接出门。
实际上，原镇清楚自己一点都没犯糊涂，相反，他觉得自己比很多时候都要冷静，很了解自己在做什么。
接下来的几天里，原镇忙工作，努力没让自己去分神。
李可薰偶尔会跟他汇报事情的进展，贷款的事在一点点推动，大概过些天就能搞定。
这天，原镇跟一个大客户打完高尔夫回来，刚到公司，秘书又告诉他，宋素媛来了。
“不见。”原镇甩下这句话，径直回了办公室。
他进到办公室里内置的卧室，走到衣柜前，准备将运动服换成西装。
才打开衣柜门，外面传来办公室被打开的声音，几声急促的高跟鞋声，宋素媛出现在卧室门口。
秘书一脸慌张地跟了上来，向原镇解释：“原总，不好意思，我没拦住。”
原镇合上衣柜，对秘书挥了挥手，示意秘书出去。
“我想了好几天，还是决定来找你最后一次。”宋素媛快步走进来，她解释，“但是跟你帮不帮我没关系。原镇，这次我只想谈我们俩之间的事。”
原镇嘲讽道：“我们俩能有什么事好谈的？”
“可能这个年纪了，还那么认真地谈过去的感情显得有点傻，但我还是要说。”宋素媛慢步走到原镇跟前，眼睛有些湿润，“其实我并不觉得我喜欢你，比你喜欢我的要少。”
原镇嗤笑一声，没答话。
“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谈一谈？我知道你没有你表现的那么讨厌我。”宋素媛苦笑，“我一路进来，保安和你秘书都不怎么敢拦我。我认为这是你交代的，你还是想我来找你的。”
原镇的眸子划过一丝异样，但很快又恢复得风平浪静：“那你恐怕想多了。”
“是吗？”宋素媛走到原镇跟前，微微踮脚，在原镇唇上轻轻啄了一下。
原镇的动作有些僵硬，手不自觉收紧，但面上的表情还是那样，定定地看着宋素媛。
“你不问，我从来就不想说，但这些天我很难过，我突然想说了。原镇，我离开你的每一天都不开心，但是我确实被你爸弄得没有办法。”宋素媛看着原镇，“我本来以为，十几年，我终于适应没有你的生活了，怎么知道又跟你遇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