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呲——”
深紫色的烈光,落在了空处。
不是第六使徒射空了。
是真嗣操纵着初号机躲开了!
就算左臂肘部以下几乎成了一团焦糊的烂肉,就算胸口还残留着装甲熔烂的伤痕,初号机依然在奔行。
经由神经链接,初号机身上的每一处损毁,都会以真切的痛楚回馈到真嗣身上。
有种古老的刑罚,名为炮烙。
于真嗣来说,他就像是刚刚经历过这样的刑罚一般。
哪怕是一个成年人,也很难说自己能承受得住这种痛苦。
可对真嗣而言……
太熟悉了。
所谓锻练,某种意义上来说,就是连绵的痛苦。
换言之,锻练,其实就是与痛苦正面对决的行为。
是的。
进行锻练,往往就意味着要与痛苦为伴。
而若是扯上战斗的话,就更单纯了……
对手的五体,化作钝器、利刃、尖枪、锐稿,以给予敌人痛苦为目的,毫不犹豫的侵袭而来。
那是痛苦汇聚成的狂风骤雨。
至今为止,真嗣的修行,大抵就是以【锻练】和【战斗】所组成的。
而由郑器来引导,以郑器为对手……
就意味着,真嗣必须要直面更为超常的痛苦。
——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,真嗣撑过的,是许许多多的修行者恐怕都难以想象的痛苦漩涡。
这是踏上捷径的代价。
这是追求力量的代价。
不知不觉,对现在的真嗣来说,痛苦已然是家常便饭……
甚至,此时此刻,当痛苦再次临身,真嗣的心里,竟是泛起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。
因为还能感觉得到的痛苦……
所以这就意味着,还有余地。
我还没有死。
我还能,继续战斗下去!
——真实的经历过自己的死亡,却依然鼓起了勇气决定继续战斗下去的少年,理所当然的这样想着!!
躲过了第三发光束,真嗣紧盯着第六使徒的那颗赤红核心。
他没有因昂扬的斗志而丢失自己的冷静头脑。
很显然,远距离战,他不会是这第六使徒的对手,所以必须要拉近距离,才有机会中和对方的at力场,然后对那个核心施以致命一击。
如果考虑到那蔚蓝色的流体外壳也具备不俗的防御性能,甚至还得先办法诱使对方先暴露出核心……
这一听就很困难。
但不试试看的话,怎么知道结果?
拔出肩部收纳匣里的高振动粒子刀,真嗣驾驶着初号机脚下不停,扑向了悬浮着的第六使徒。
可还没走出两步,真嗣就看到第六使徒的身体开始进行了新的变形。
这一次,是以保护着核心的小型正八面体为中心,凝出了数十枚纤细的棱形晶体,呈圆环式高速回旋。
下一刻,核心之上虹光闪烁,一束深紫色的烈光朝着初号机便射了过来。
真嗣正要如之前那样侧身闪躲——
【趴下。】
郑器的声音,在脑海里响起。
真嗣的身体比意识先动,近乎本能的操纵着初号机四肢着地,如四足猛兽般趴伏下去。
“嗡!”
纤毫之差,那深紫色的烈光自初号机头顶横扫而过,如一柄光所凝具的利剑,以第六使徒本体为圆心,眨眼便画出了一个平整的圆形。
烈光所过之处,那些常规掩体悉数被斩作了两截,沿着还淌有热浪的熔断面,一节节残骸向下滑脱。
真嗣没有时间去同郑器开口说话。
因为一击不中的第六使徒,在他驾驶初号机站起身来之前,就又开始变形了!
这一次,那处在中央保护核心的正八面体的体积稍有扩张,而那数十枚菱形水晶体则调转起来,扭转为了一枚枚正棱锥体。
初号机翻身,发足而奔。
与此同时,第六使徒的核心绽放出光辉。
经由那一枚枚正棱锥体折射,接连不断的深紫色光束以轮转之势,追击向了跑动的初号机!
“咚隆隆隆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