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午在这儿转的时候，已经从周边居民、保安那儿打听到了不少，关于鬼偷钱、鬼打墙，还有幽灵电梯的传说……我朋友搞了个剧组来，也只不过是想借着这里少有人来，整些影像噱头来罢了。”
厉海对于李子昂解释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太感兴趣，答道：“我倒是能想到用这个来赚钱的人，有点儿意思，有机会想认识一下”
李子昂两三口就吃下了云朵帮自己挟的牛肉卷。腌制入味的辛辣，让他连着喝了几大口啤酒，然后才又开口说道：
“今天咱们仨就客串一下风水先生。说到底风水是从天时地利方面来达到人和的效果，最终要回到人身上。你在京北是做这一行的，应该知道场所设计不合理，用户体验不佳，才是这里破败下来的最大的败笔。
“下午还只是在周边走访，一会儿吃完之后，咱们一起进去瞅瞅？”
“反正是雨天，闲着也是闲着，看看就看看呗。”厉海应了下来。
于是接下来宾主皆安，不再聊天，专心吃起这顿只有他们一桌的午餐火锅来。
上次见面虽然穿着军服，但今天的李子昂和这位云朵姑娘的便装，看起来也一点儿不奇怪……
所以这个神秘小队到底是负责什么的，厉海心中还是存疑。
……
“人病了，会去找医生，那房子病了呢？我们堪舆师就是房子的医生，本质上也都有一种医者仁心。”
饭后雨势变小，厉海跟着李子昂和云朵一起往这个破败商圈最大的一栋商场走去。一路上，吃饱喝足的这位中年大叔，居然已经真正进入他的角色里，开始以“堪舆师”自居了——这大约是风水先生的正式称呼吧，还是他被国家征召前，真的是靠这个吃饭的？
听者有意——厉海觉得对方说“医者仁心”，像是在暗指什么。
李大师今天跟上次比，似乎因为服装的问题，变得很是善谈起来：
“一般在鬼地/鬼市上做买卖的话，夜总会、赌场、娱乐设施等生意就会很好，因为要借鬼发财！但这样的地一定要专业处理，要么是请高人在四方做法镇守住，要么一定要有一些孝敬阿飘的福利——比如开东北门，让鬼能够自由来去，就相当于借了鬼的地盘做买卖，你做可以，但也要给大家行个方便！这种情况，开东北门还能勉强支撑起来！不开的话，任何生意都不可能做起来，就相当于你占了别人本来的地方还不给人家点甜头，人都不会善罢甘休，何况是一群阿飘！”
厉海搭话道：“我虽然对这块地不熟悉，但没有听说江南这边，有哪块地儿是鬼地——公墓倒是有，不过在沱口那边，背山面江，风水好着呢。”
“我们面前的这座商场就位于东北方位的艮位，它跟人丁盛衰有非常大的关系。艮位容易滋生鬼神，放眼全国，东北三省也是经济萧条、人才外流最严重的地区，同时也是各种狐黄仙闹的最凶的地区，萨满教等原始宗教到现在，还有深厚的土壤。”
厉海在京北是做百货店、购物中心的一次统装的，这么些年做设计下来，也多少了解一些浅薄的关于商场选址与设计方面的风水知识，自然不会被“李大师”随便忽悠。他也发表自己的意见：
“任何一个商家，大门都是吸财聚气的重要元素。吸财引客都是从门开始的，门的朝向能够方便客人的出入，就是好的风水。所以在什么方位开门、如何开门都是很有讲究的，大门处置不好则明显影响商场运势。好风水首先门要开的正，正东西南北，极少数的商场会在四隅开门，就算要开门，也是西北、西南和东南，很多商场的东北角都愿意让银行，或者atm机或者一线的大品牌来镇守东北角。”
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商场，不但鬼门位置开了大门，并且因为地形的原因，在这里设置了只能进不能出，直达二楼和三楼的手扶梯。
“这儿怎么看，都像两柄刀剑直接插入这楼的腹部——东北方的衰败之气，同时还有不干净的东西，被商场东北角的两部电梯直接往上引，简直标准的引鬼进宅格局，损丁损财不说，极易招来败运的风水和不好的东西。”
“看来你是懂行的人。上午我和小云去看了这片儿商圈的西门，相对来说风水还算不错，当它对着的是一条直行车道，所有车辆都直来直往，形成了教科书级的路冲煞，或称枪煞。”
厉海回忆着那天早上看到的建筑建落，西边好像是一条公路，但那边有没有开门却看不到。不过关于这个知识点倒不深奥：
“民谚有云：‘路剪房，见伤亡’，说的就是路冲煞/枪煞所带来的危害，轻则家人容易有伤病之灾，严重的破财乃至有重大伤亡。这个商圈的选址和规划确实有问题。”
“以它的规模，还有地利来说，做起这片商业地产的，好像叫腾马吧？这家公司的老板大概是个不信邪的人，这么明显的风水破绽都视而不见。做规划设计的时候，也肯定没有请过风水先生来看。”
他们三人所处之地，这家商家的东门对着一个公交站台，地势在江州这种丘陵城市还算开阔，但两部电梯直接把人引入二楼三楼，而电梯上方就是横梁。横梁煞是非常压人的运气的，这也直接败了一楼的风水和人气。